2019是猪年,猪是六畜之一,是马、牛、羊、鸡、狗、猪六畜中的主要家畜。四川是我国生猪产量最多的省份,2017年四川生猪出栏6579.1万头。川猪享誉世界,是四川的名片,全国每8头、全球每20头中就有1头川猪,过去几十年,一直有“川猪安天下”之称。不为众人所知的是,雅安野猪是川猪的祖先。
野猪有21个亚种,分布于世界各地,分布于四川省的为四川亚种(有资料称为川西亚种),拉丁亚种名:moupinensis,由法国历史自然博物馆馆长、博物学家Milne-Edwards于1871年订名, 订名依据的模式标本由大熊猫的科学发现者戴维1869年采集于穆坪(今雅安市宝兴县),亚种名由穆坪的拼音演化而成。若按拉丁亚种名直译,野猪四川亚种的名称应该为“穆坪野猪”,而学者用更大的地名来译moupinensis,就成了野猪四川亚种或川西亚种。
野猪四川亚种广泛分布于省内外,雅安市8区县均有其踪迹。野猪四川亚种形似家猪,体躯健壮,四肢粗短,头较长,重者可达200多公斤。全身被有硬的针毛,背脊的鬃毛特别发达,头的吻部非常突出,其末端裸露色紫灰,由软骨垫所支撑,两耳竖立,四肢细长,蹄尖呈浅褐色。尾尖黑色。雄性野猪有两对不断生长的犬齿,可以用来作为武器或挖掘工具,犬齿平均长6厘米,其中3厘米露出嘴外,并向上翻转,呈獠牙状;雌性野猪的犬齿较短,不露出嘴外,但也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1976年,大熊猫研究专家胡锦矗带领一帮学生在天全县二郎山追踪大熊猫,一行人攀一处悬崖时,掉在最后的一名学生看见一头野猪,害怕得不得了,脸苍白全身发抖。学生向胡锦矗惊呼求助,胡锦矗返回问学生野猪在哪里,顺着学生指的方向,发现山下有一头小牛大的老年雄性野猪,估计重约500斤,獠牙很长,露出于嘴外,直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由于交谈和惊呼声音,野猪还是调头离他们而去。
野猪一般于10月交配,雄猪间有争雌的现象,殴斗十分激烈,往往斗成重仿。母猪筑巢于灌丛或丛林中,用树干、树枝堆积成坟堆般大,巢内有杂草等铺垫物次年4、5月产小猪,每次产6~8仔,生下后5~6天即可随母猪外出活动。幼兽身上有浅黄色纵纹6条,故有“花猪”之称,6个月后消失。
野猪栖息在山区阔叶林和针阔混交林等各种林型和灌木丛以及林间草地。群居性,一群中多者可达100多头,多由雌猪和幼猪组成。雄猪性成熟的常为独居。它们一般过着游荡的生活,
视觉较差,嗅觉、听觉敏锐,奔跑迅速,善泅水,夏季常在泥塘中打滚,晨昏或晚上活动。
野猪能以每小时40~70千米的奔跑速度,垂直起跳可达一米,以及两颗尖锐的獠牙,它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给成年人撞成骨折,同时,它的咬合力也非常强大,可以很轻松的咬断人的骨头,嘴巴能够轻松顶翻一个上百斤的石头。
野猪性较凶猛,在我国古代和世界上一些国家,有崇拜野猪的传统和案例,而到近代,人们却鄙视家猪的懒惰、丑陋、不爱清洁等。民间有“一猪二熊三老虎”之说,意思是出门打猎,不要招惹的动物,首当其冲就是野猪,其二是熊,其三是老虎。野猪只要受了伤会对猎犬和猎人进行疯狂反扑,会咬人,也会用嘴把人拱下悬崖;熊力大无比,一旦受伤,也要与人拼过你死我活,几爪就会把人扒得五体分尸;老虎虽凶,但毛皮薄,容易用枪击毙,即或受伤,只顾逃命。实际上,野猪、老熊、老虎,也怕比它们高立的人,见人都会主避开,甚至一旦顺风闻到人的气味都会逃跑,故猎人常逆风潜近猎物,到射击范围内内,找到要害才敢开枪,同时预测它们的反扑逃跑线路,好补射击第二枪。
野猪是杂食性动物,食量大,主要以植物性为食。有拱土取食的习性,喜食地下的块茎和蕨根等。故经它们采食后的地方,常见有拱翻的泥士。它们也食幼嫩树枝、种子、果实、青草,以及其它动物尸体、昆虫等等。在耕作地区,夜间还盗食玉米、马玲薯、稻谷等,因而在山区耕作地带,危害作物十分严重。
笔者老家在偏远的宝兴山区,曾饱受野猪之害。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从八月底苞谷快成熟至十月收割前,都要预防野猪晚上下山偷食。不得已当地人只好在靠近山边的地块,搭建棚子,晚上带上狗驻守,夜间除大声吆喝弄出声响外,还需要敲土法制作的鼓。这种鼓用棕榈树树干或直径20厘米左右的一段木头制作,中间掏空,用棍子一敲,能发出清脆的“绑绑”声音。为了驱赶野猪,一到深夜,散布在各山头地块的棚子不时传来人的吆喝声、狗叫声和“绑绑”声,此起彼伏。一有动静,狗会发出声音示警,睡在棚子时人睡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敲土制的鼓,其它山头的人和狗也会闻声联动。笔者十余岁时,还是大集体“生产队”体制,我家分配守一个小地名叫水井槽地方的玉米。放学后往往要趁天未黑时,提前将狗牵到棚子处,吃过晚饭后打上电筒或火把就到棚子里驻守。尽管如此,人和狗也有疲倦时,也许野猪知道人不过虚张声势而已,不时会偷偷窜到地里拱食未成熟的玉米,甚至潜到有人驻守的棚子边大快朵颐。若有此情况,往往让人后怕,庆幸没有与野猪正面冲突而出现人身伤害。有时野猪也会绕道到没有人驻守的地方偷吃未成熟的玉米,让人防不胜防。为了报仇和保住劳动成果,当地猎人、民兵等也通过追踪、蹲守和设陷阱等方式,猎杀过几头野猪,其肉作为集体劳动成果分而食之。
现今人类肉品食物主要来源之一的家猪,于8000年前由野猪所驯化而成。野猪不仅与家猪外貌极为不同,成长速度也远比家猪慢得多,体重亦较重。野猪首先在中国被驯化,中国养猪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早、中期。
自古以来四川就是全国的养猪大省,川猪盛名已久,其养猪历史已有五千年。雅南猪是为雅河(雅安青衣江的史称)和邛崃南河两河流域2000多年来农家世代传承养殖的地方黑猪,被认定为四川四大土猪之一、中国48种地方名猪之一,被列入《中国畜禽遗传资源名录》的珍稀黑猪品种。相传满清时期,八旗子弟视雅南猪肉质为极品,每逢重要节日,皇帝都会钦点此猪进贡朝廷,有“席中东坡肉,案上雅河猪”之说。据《雅安史略》,公元6000前,雅安八区县都有原始人活动,并开始了锄耕农;公元316年以前,青衣羌人入据雅安青衣江流域。历史上,雅南黑猪的繁育是依靠高居深山缺田少粮的农户来进行。先蜀开明王治水疏通河道,猪仔得以依托河道出售给河谷和平原地带农耕发达、富产粮食的地区育肥。雅安市是雅南猪中心产区和主产地,雨城、名山、天全、宝兴、荥经、芦山等县区均为传统产区,是雅南黑猪两个主要品系雅河猪和名山黑猪的原产地,也是四川本地猪种的起源地。据1989年出版的《四川畜牧兽药发展史》显示:四川猪的起源,大部分来自野猪四川亚种。按此逻辑,可以作如下推论:在几千甚至上万前,定居在青衣江流域的雅安先民将围猎捕捉到的野猪四川亚种仔猪暂养起来,不断驯化、杂交,选育出了适合本地气候特点的雅南黑猪。雅南猪的肉质细嫩、鲜红、味香,不仅抗病性强,而且猪肉的胆固醇含量低,不饱合脂肪酸含量高,是广受大众喜爱的健康生态食品。在邛崃出土的、距今2300年石猪陶片上,可看得到当时雅南猪的样子,和现在差不多。
野猪不是中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但被列入中国国家林业局2000年发布的《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在偏远山区,一些野猪也会窜到村落与放养或圈舍家猪交配。野猪抗病力强,具有瘦肉率高、肉香味浓等优点,现在雅安一些农户也在养殖野猪,或将野猪与家猪杂交,得到新的猪种。
作者:杨铧